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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边的阿芙洛荻忒(6-11)【又名:为美女老板开车的日子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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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2-17 03:59:0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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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边的阿芙洛荻忒(6-11)【又名:为美女老板开车的日子】



6、

当晚,珠江边一家餐厅外的停车场,我坐在车里等安晓玫,她正跟一帮生意场上的朋友在这里吃饭。

此时,珠江两岸灯火阑珊,好一派都市夜晚的繁华景象,令人心旷神怡,我在不知不觉中吹起了口哨。

正怡然自得之时,车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,“口哨吹得不错哟!”

我扭头一看,只见安晓玫站在车旁,我赶紧下车准备替她开车门,不料她却自己开了,说道:“不用了。”

她说着坐进了车里,这还是我给她当司机以来,她第一次没让我为她开车门。我也坐进了车里,一边拴安全带,一边问道:“安总,饭局结束了吗?”

“没呢!他们一帮大老爷们还在喝,我一个女的就先撤了,你也好早点回去休息。”安晓玫和颜悦色地说道,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酒味,看来已喝了不少。

跟了她这么些日子,她似乎还从来没有对我态度这么好过,我估计八成是在饭桌上又谈成了一笔生意,心情好的缘故。

“得嘞!那我送您回家。”我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,心说今儿总算可以早点收工了,回去跟我们家小雯好好温存一番。

这几天安晓玫的事特别多,不是应酬,就是加班到很晚,几乎每晚我回到家时,刘小雯都睡了。

“你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?挺好听的,也蛮耳熟的。”安晓玫坐在后座上忽然问道。

我回忆了一下,说道:“哦,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。”

“难怪耳熟,原来是世界名曲,而且很应景。在夜晚的珠江边听《小夜曲》,感觉好美。不瞒你说,刚才我在车外听你吹了半天,才打断你的。”

听到她这么说,我暗自得意,笑道:“吹得不好,安总,让您见笑了。”

“挺好的啊!我喜欢听,能再来一段吗?”安晓玫笑道。

我在心里美滋滋的,说道:“还听《小夜曲》?”

“随便,别的也行。”

于是我又吹起了口哨,一边吹一边开车。行驶在夜晚羊城繁华的街景中,身后坐着一个超级大美女,她还在倾听我的口哨声,感觉老惬意了。

末了,安晓玫说道:“这首曲子也好美,叫什么名字?”

“轻声说爱你。”我盯着前挡风玻璃,抹动方向盘拐到了另一条路上。

她似乎没有听清楚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这时,前方路口的红灯亮了,我将车停了下来,盯着车内后视镜中她的眼睛,轻柔而又清晰地说道:“我想轻声对你说,我爱你。”

她的脸一下就红了,眸光中闪过一丝娇羞,躲开我盯着她的目光看向车窗外,喃喃地说道:“你在说什么呀?我可是你的老板。”

我微微一笑,“我说的是这首曲子的名字,是美国电影《教父》的插曲。”

安晓玫眸光中的娇羞,被尴尬和一丝失落所取代,她连忙掩饰自己的情绪,“绿灯亮了,走啦!”

接下来,我们都没有说话。过了好一会儿,安晓玫率先打破沉默,“你懂得蛮多的,文化素养也很高,怎么就当起网约车司机来了呢?”

我苦笑了一下,“懂得多又怎样?知识不能转化为生产力,只能束之高阁而一无是处。我并不觉得自己怀才不遇,是我自己没有把握好自己的人生。”

驶过海印大桥,又开到了珠江边,安晓玫提议到江边走走。她是老板,说什么我还敢不听吗?再说跟这样一位大美女独处,何乐不为?

我俩下了车,沿着江边的沙滩漫步。她忽然驻足,看着对岸矗立在夜空中的高楼大厦以及阑珊的灯火,感叹道:“广州好美哦!”

我看着被夜风轻轻拂动秀发的她,在心里说道:“你也很美!”

我们边走边聊,聊到了我正在看的书。安晓玫说她也看过《平凡的世界》,但她不明白,就这样的一本书,怎么会被八九十年代的文学青年奉为圣经?

“书中两兄弟的经历确实感人,可他们的奋斗得到了什么呢?从结果来看,兄弟俩的奋斗并不成功,尤其是弟弟,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。”

我将目光从安晓玫的脸上转向江对岸,缓缓地说道:“安总,我和您的看法正好相反。虽然小说中的哥哥从一个农民,最终只是奋斗成了一个小砖窑主,老婆还得癌症死了。而弟弟更惨,从一个农民奋斗成了一个煤矿工人,还在井下事故中被破了相,女朋友也被洪水冲走了……”

我在她静静的目光中继续说道:“是的,以现在很多人的眼光来看,兄弟俩都是失败者,可作者要表达的,是不屈服于命运、为实现自我价值而执着追求的精神力量,这才是这本书的感人之处,以及作者真正想告诉世人的东西。”

安晓玫冷笑道:“既然结果是失败的,过程再美又有什么用呢?这样的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
我对着她摇了摇头,“你始终是在以职场的成败来衡量这本小说,甚至是以世俗的标准来评判这部不朽的文学作品。如果作者最后让兄弟俩赢得财富、名誉、地位甚至美女,倒是符合您的价值观、审美观了,但您看到的或者说您想看的,并不是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,而是网络小说《屌丝的逆袭》。”

我顿了顿,又说道:“可以这样说,《平凡的世界》在沉迷于网络小说的当代中国年轻人和真正的文学之间,划出了一条巨大的鸿沟,而可以填补这条鸿沟的,则是当今国人最缺乏甚至是根本就没有的东西,这个东西叫做--精神家园。”

当我说完这一席话,发现安晓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,目光有些痴痴的。她看到我正看向她,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江面,娇嗔道:“是、是、是,你不世俗,你有精神家园,只有你才配看茅盾文学奖的作品,我们这些人只配看网络小说。”

我忍俊不禁,笑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她扭头看向我,双眸好似天上的晚星,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

我看向江面,叹道:“安总,别太拼了。有时候,放慢一下脚步,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自己的奋斗,而不是将自己桎梏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窠臼之中,也许你的人生会有更大的收获。”

“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她嘟囔道,继续向前走去。

此时夜晚的江风袭来,安晓玫不由得双臂环抱。我脱下自己的衬衣披在了她的肩上,说道:“别嫌弃。”

她交叉双手拽住衣襟,问道:“你只穿一件短袖T恤,不冷吗?”

我摇头笑道:“我身体好,不冷。”

“你身材挺好的,经常健身吧?”她看着我那从紧身T恤里凸现出来的肌肉轮廓。

我点了点头,“是啊!”

她扭着头嗅了嗅,说道:“有股味道。”

我一惊,心说这件衬衫是我今天早上才换上的啊?只听她又说道:“男人的味道,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淡淡的烟味,这种味道是洗不掉的。”

我暗自松了一口气。她对我笑道:“你挺man的,我不喜欢男人擦香水。”

我们并肩而行,我偷偷看向她,在心里琢磨,她是如此的优秀、如此的漂亮,怎么就一直单着呢?或许优秀的女人才容易剩下吧?因为对男人太挑剔了,而且一般的男人出于自知之明,对于这种女人也是望而却步的。

像刘小雯那种普普通通的女孩,反而更容易谈恋爱。只不过,刘小雯遇到我,属于遇人不淑。

我又一想,她身边长期没有男人,又是个成熟的女人,性生活是怎么解决的呢?靠自慰,还是一夜情?如果是后者,不知哪些男人有那么好的运气,能跟这样的极品女人、人间尤物翻云覆雨?

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,不许盯着你的女老板看。”正当我遐想之时,安晓玫看着远方微微笑道。

7、

我笑了下,四下看了看,捡起一块又扁又平的鹅卵石,俯身掷了出去。鹅卵石轻盈地在江面上连荡了好几下,才沉入水中。

“你的水漂打得好好。”安晓玫用重庆话说道。

我又捡起一块鹅卵石递给她,“你试试?”

她笑着接过去,学着我的样子掷了出去,鹅卵石直接沉入水中。

“我不行、我不行……”她笑道。

“我教你……”我说着,捡起一块给她示范,“你这样,身子俯低一点,手放下去一点,最后那一下用手腕发力,平着扔出去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安晓玫从我手中接过鹅卵石,按我教她的动作要领掷了出去,这次还不错,在江面上荡了三次。

“可以哟!孺子可教。”我笑道。

她娇嗔道:“说什么呢?”

然后她自己捡起了一块鹅卵石,“我们比赛怎样?”

“好啊!不过得有赌注。”我看着她笑道。

“赌什么?”

“谁输了,谁待会儿开车。”

她斜睨着我,“你这算盘打得可够精的哈!你本来就是给我开车的,横竖都不吃亏呐?”

我哈哈一笑,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
安晓玫看着江水想了想,“这样,我输了的话,待会儿回去我给你开车,如果是你输了,你得管我叫姐。”

“小丫头片子,你才多大,敢让我叫你姐?”

“谁是小丫头片子,你再说一遍?”她指着我瞪眼说道。

“行、行……”我小声嘟囔道,“你咋不让我叫你妈呢?”

“你说什么?”耳边响起了她的娇叱。

“没、没说什么,安总,您先来。”我嘿嘿笑道。

她将鹅卵石掷了出去,这次发挥得不够理想,只在水面上荡了一下。

“哈哈,老天有眼,你输定了。”

“不算、不算,重来……”安晓玫耍起了赖,娇俏之态,跟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女老板简直判若两人。

“安总,您这么大一个公司的老总,可不许说话不算数,契约精神哪去了?”我指着她说道。

“好啦!谁输还不一定呢!”她打了我一下,娇嗔道。

当我俯身准备掷出鹅卵石时,她在一旁双手抄在怀里,说道:“咒你一个荡都没有,直接犀牛入海。”

“那您就瞧好吧?”我抬头对她笑道,掷出了手中的鹅卵石。

与此同时,安晓玫猛地推了我一把,鹅卵石直接沉入了水中。

“哈哈……”她得意地笑道,“你输了,你输了……”

“安总,你这不是明摆着耍赖吗?”我双手叉腰,看着她无奈的笑道。

“谁耍赖了、谁耍赖了,有证人吗?”她摆出一副泼妇的模样对我嚷道,“反正你输了,得叫我姐,快点叫。”

“我不叫。”

“你叫不叫?”她用手指着我,指尖都快碰到我的鼻子了,“不叫明天我就开除你。”

我只好小声地叫了一声,“姐。”

“大点声,听不清。”

我大声喊道:“大姐。”

“去你的,我有那么老吗?”她娇嗔着打了我一下。

我们都笑了,笑声飘向夜空下的珠江。

回到车旁,出乎我意料的是,安晓玫坐到了副驾位上。我给她开车这么久以来,这可是头一回。

难道从此刻起,她和我之间老板与司机的尊卑有别,已转变成了一种平等的亲密的关系?

就在我遐想之时,安晓玫拽着安全带说道:“怎么拉不过来?”

我从驾驶位上俯向她那边,替她拉安全带。随着这个动作,我俩的脸离得很近,能闻到对方的呼吸,彼此近在方寸的目光,逐渐变得迷离了。

不由自主之间,我缓缓地吻向那对芳唇。她一直看着我,直到我吻住她的双唇,她也没有抗拒,更没有躲避。

我们吻在了一起,彼此唇舌相依。我从来没想过,竟然和自己的这位美艳迷人、高冷至极的女老板接吻,一时间如坠梦境。

安晓玫忽然推开了我,冷冷地说道:“你太放肆了。”

这一刻,她从那个温柔如水的女人,又变回到了以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、冷若冰霜的冰美人。

“对、对不起,是我太冲动了,冒犯了您。”我连忙道歉。

“开车。”她命令道,声音还是那样的冷。

我一边开车,一边偷偷瞄向她,心中惴惴不安。她盯着前挡风玻璃,冷声说道:“刚才的事,只是一次偶然的事故,我希望你立刻忘掉,更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。”

“是,安总。”我点头应道。

“还有……”她继续冷冷地说道,“这件事,绝对不许对任何人说,明白吗?”

“明白……”我嘴里应着,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。

天哪!我竟然跟这个极品女人、人间尤物接了吻,真的是宛如梦中。

回到家里时,已经很晚,刘小雯又已睡了。我洗了个澡,躺在床上,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事,依然余音缭绕、唇齿留香,她那如兰的气息仿佛仍在我的鼻孔旁。

“老公,你回来啦?几点了?”刘小雯在我身旁呢喃道,翻身搂住了我。

我也搂住她,吻住了她的嘴唇。我一边跟她接吻,一边脱去她的睡裙和内裤,又脱掉自己的衣裤,蓬勃之处一下进入到了她的里面。很快,房间里飘荡起刘小雯那悦耳的娇吟声……

完事后,她依偎在我怀里说道:“老公,你老板那么美,你天天给她开车,会不会对人家动心啊?”

我笑道:“她那么美,恐怕这世上,没有哪个男人能对她心如止水吧?”

“老公!”刘小雯娇嗔道,拧了我一下。

我搂着她笑道:“好啦!我开玩笑的,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。何况,你并不比她差,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,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呢?”

“这还差不多……”她在我怀里娇声笑道,继而幽幽地说道,“我哪里比得上人家?和她相比,我就是一只丑小鸭。”

“宝贝,不能这么说……”我看着怀中的刘小雯说道,“你哪里比她差了?记住,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,男人能够得到你,可以说是如获至宝。”

我说的是真心话,刘小雯除了不够漂亮、身材也不够好以外,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,温柔、体贴、乖巧、可爱。相比安晓玫,她才是更适合做妻子的女人,只是,我鉴于自己的各种情况,不愿让她跟着自己受苦、受累,所以才一直不打算跟她结婚。

“真的吗?老公,在你眼里,我真的有这么好吗?”她在我的怀里仰起那张小圆脸,笑道。

“嗯,真的。”我看着她点了点头,“睡吧!很晚了,明天还得上班呢!”

“嗯,老公,晚安。”刘小雯对我甜甜地一笑,闭上了眼睛。

翌日早上,当我在安晓玫家的楼下接她时,她依然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冰美人,仿佛昨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,我们没有一起在江边散步,没有比赛打水漂,更没有在车上接吻。

我告诉自己,就像她说的,忘掉这一切,这只是一次偶然的事故,我和她之间,依然只是司机和老板,不可能发生我所期待的任何事,就当我做了个梦吧?

饶是如此,我依然为自己居然和这个全公司的人既景仰又害怕的女王接过吻,而暗自沾沾自喜,并且在心中流连难忘、回味无穷。

接下来的这几天,安晓玫一直当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,依然对我冷若冰霜、颐指气使,甚至有一次因为我把脚跷在办公桌上睡着了,当着公司里那么多人的面,把我痛骂了一顿。

我不禁暗自寻思,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,说翻脸就翻脸。也许,那晚她只是在那种特定的情形下,偶然卸下了自己职场女强人的一面,而将一个小女人真实的一面,在我面前表露出来了一下吧?

在这期间,我发现刘小雯常常满腹心事的样子。我问她怎么啦?她也没说什么,只是说公司里的事多,累着了。

我明白,像她这样的一个小文员,被呼来唤去地做这做那是常有的事,甚至一不留神就被上司或老员工责骂也在所难免。我跟她说,不开心就辞了,大不了再找个工作,就算不工作也有哥养你。

“没事,老公,我挺好的,别为我担心。”刘小雯笑道。

我发现她的笑有些勉强,心说是不是真遇到什么事了?

8、

XX公司的竞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这是一个大项目,如果能拿下来,我们这家公司在广州的业界将进一步声名鹊起,总公司非常重视,安晓玫一直在亲自抓这个项目。

投标的前一天下午,她和几个手下整理标书时,发现有一个文档放在了家里的电脑里,让我跑一趟。

我开车去了安晓玫的家,按她发到我手机上的开门密码打开房门进去了。房子很大,将近两百平米,装修也非常的豪华,各种家具、电器也都很高档,一看就是有钱人住的房子。

我不禁感叹,一个人住这么大的一套房子,太他妈奢华了。我和刘小雯住的那套单间配套的房子,还不如她这里的一个房间大,有钱人和穷人真的区别很大。

不过话说回来,我和刘小雯的家小虽小,可相当地温馨,不像这里一切都显得冷冰冰的。

来到书房打开电脑,找到那份文档后,我在电脑上登录了自己的微信,将文档传到了安晓玫的微信里。

做完这些以后,我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在安晓玫的豪宅里徜徉,感受着她的气息。反正这里没别的人,我有些肆无忌惮,进了安晓玫的卧室。

这间卧室也很大,足有四十多平米,那张大床恐怕睡三四个人都不嫌挤。我又进了卧室里的衣帽间,各种衣服、裙子和鞋子还有包包,简直琳琅满目,全都是国际名牌,什么路易威登、香奈尔、爱马仕应有尽有。

我心说把这些东西偷出去卖了,也能发笔不大不小的财吧?思忖间,我打开了抽屉,里面全是女士内裤,足有好几十条,各种样式的都有,三角的、平角的,还有丁字裤。有些是全透明的,有些是半透明的,也有不透明的。

我的脑海中,不由自主地浮现起,这些内裤穿在安晓玫那诱人的美臀上的画面,某处都快有反应了。

这时,我忽然想拉大便了,于是径直走进卧室里的卫生间,解开皮带和裤链,拉下裤子一屁股坐到了马桶圈上,痛痛快快地拉了起来。

我在心里想,谁他妈叫你老是对我呼来唤去、颐指气使来着,老子今天就要在这个专属于你一个人的私密空间里干这臭事。

拉完后,穿上裤子按下了冲水键,正要出去,猛地看见脏衣篓里装着一堆内衣裤。我想都没想,拎起一条黑色透明的小三角内裤,放到眼前里里外外地查看。

这条还没洗过的,比起刚才抽屉里的那些洗干净的内裤来,堪称原味。我凑到鼻孔下细闻,感受着安晓玫最私密处的味道,不由得心旷神怡。

我还在裆部的里侧,发现了一根卷曲的黑毛,顿时心猿意马,那个地方一下就硬了。一不做,二不休,我拉下裤链掏出擎天一柱,将那条小三角裹在上面,使劲地撸了起来。

我尽力幻想着和安晓玫翻云覆雨的画面,没多久喷薄而出。看着小内裤上的一片狼藉,我一下清醒了过来,心想糟糕,我怎么能射到冰美人的内裤上呢?若让那娘们知道了,恐怕杀了我的心都会有吧?

得,只能帮她洗了。于是我把那条被我污染得一塌糊涂的小内裤拿到水龙头下淋湿,又打上香皂搓洗,洗干净后拿到晾衣间晾晒了起来。

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,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、甚至严重到了已无法弥补的问题。我是来这里取文件的,怎么能把安晓玫的内裤给洗了呢?这不是欲盖弥彰吗?

我一时连死了的心都有。连声哀叹之中,我涌起的第一个念头是,索性拿走扔掉,毁尸灭迹。转念一想,不行,这样一来,让安晓玫发现她少了一条内裤,岂不是要把我当成偷女人内裤的变态佬?

为今之计,只能祈祷老天,让安晓玫以为是她自己洗的,若她哪天问起来,就算打死我也不能承认。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,我回到了公司。

当天下午送安晓玫回家,以及次日早上接她时,我都在思忖,她该不会发现吧?她发现了吗?

那天早上看着她那跟往日没多大区别,冷若冰霜而又风轻云淡的脸,我暗自庆幸,可能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?

上午坐在大办公室里,在手机上更新了一会儿小说,又胡思乱想起来。忽听安晓玫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外,对我冷冷地说道:“陈誉,你进来。”

我站起来,在众人的目光中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。

“把门关上。”安晓玫命令道,态度相当不好。

我在心里咯噔了一下,关上了门,问道:“安、安总,什么事?”

她低头在包里摸索着,拿出了一条内裤。我一看,正是昨天我在她的卫生间里,用来打飞机的那条,顿时觉得空气都凝固了。

“你个变态佬、王八蛋……”安晓玫怒不可遏地冲到我面前,一扬手将那条小三角扔到了我的脸上,“居然拿我的内裤做那种恶心的事,你太变态了。”

她骂着,一脚踹到了我的肚子上,将我踹倒在地。

“陈哥,你怎么啦?”耳畔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。

我睁开眼睛一看,发现自己正坐在座位旁边的地上,原来刚才睡着了,还做了个梦,在梦中从椅子上摔了下来。

“没、没什么……”我暗自阿弥陀佛,起身坐回到了椅子上。

XX公司的标开了,我们公司成功中标。当晚,全公司的人聚餐庆祝,我作为安晓玫的司机,也参加了聚餐。

饭局结束后,我送安晓玫回家时,她说还想喝酒,叫我陪她喝。

“还喝呐?安总,您已经喝了不少了,还是算了吧?”我劝阻道。

“我是老板,还是你是老板?我俩到底谁听谁的?”

尽管她依然不容置疑,可语气中多了几分嬉戏。

“得,那您说去哪儿喝?”

“你说了算,你拉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。”

“这可是您说的?”

“当然啦!今晚我跟定你了。”

她的话,让我不禁有些想入非非,心说,老子把你拉去宾馆房间给奸了,也行吗?

“行啊!当然行啦!”安晓玫在我身后说道。

我操!我在心里一个激灵,这娘们会读心术?只听她继续说道:“没问题,姐,下周我保证回去……”

我回头看了一眼,原来她正在打手机。

“嗯,知道了,姐……那就这样,姐拜拜。”

待安晓玫放下手机,我趁着她今晚情绪好,问道:“安总,您不是独生子女吧?”

她呵呵笑道:“不是,我有个姐姐,还有个哥哥……”

我“哦”了一声,说道:“挺好的。那……安总,我冒昧地问一问,您的哥哥和姐姐是做什么的呢?”

“我哥是律师,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律所,我姐是大学教授……”

安晓玫说道,又问我,“你呢?有兄弟姊妹吗?”

我笑了笑,“没有,我是独生子女。”

“其实……”她看向车窗外,幽幽地说道,“我还有个哥哥,可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,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?”

“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我好奇地问道。

她沉默了一下,说道:“以后再告诉你。”

我在心里说道,其实,我本来也有一个哥哥、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,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们?

往事,让我的心在这一刻,变得忧郁起来。

9、

来到老鬼的酒吧,看着走进来的我和安晓玫,老鬼站在吧台里面,眼睛都睁圆了。显然,他被安晓玫惊人的美貌震撼到了。

“这是我朋友老鬼,他是这里的老板。”我对安晓玫介绍道。

她落落大方地伸出了右手,对老鬼微笑道:“你好,我是安晓玫。”

“你好、你好,欢迎光临。”

两人握了一下手,安晓玫问洗手间在哪?老鬼给她指了指,她婀娜多姿地走开了。

“这妞太他妈正点了……”老鬼看着安晓玫风姿绰约的背影,赞叹道,“不过你小子的胆子也忒大了,刘小雯随时都有可能上这儿来,你不怕被她撞见啊?”

我笑道:“你想哪去了?她是我老板。”

“什么?她就是冰美人?”老鬼惊讶得嘴都合不拢,指着洗手间的方向嚷道。

“你小声点。”我赶紧制止他。

“我看她挺和蔼的啊!不像你说的那样。”

我笑了笑,“她今儿是心情好,过了今晚你再看看她是什么模样。如果哪个男人娶了她,那真的是生无可恋了。”

“得了吧!”老鬼不屑地说道,“守着这样的大美人过日子,还他妈生无可恋?要我说,少活十几年都值。”

他凑到我耳边说道:“她怎么会大晚上地跟你出来喝酒?你俩是不是……有点那啥?”

“别瞎说,我俩什么都没有。”我说道。

身后传来安晓玫的声音,“你俩在说什么呢?”

我回头看向她,尴尬地笑了笑,“没、没说什么。”

“美女,喝点啥?”老鬼笑问道。

“给她来瓶冰锐好了。”我说道。

“我是来喝酒的,不是来喝水的,冰锐也算酒吗?”安晓玫不乐意了,对老鬼说道,“给我开瓶威士忌,谢谢。”

“哎!那可不行啊!”我连忙阻止,“今晚你已经喝得够多了,不能再喝烈酒了。”

安晓玫没搭理我,“鬼哥,威士忌。”

我指着老鬼,“老鬼,不许给她开。”

老鬼看了看安晓玫,又看了看我,为难地说道:“我到底听你俩谁的?”

我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当然是听我的啦!你是我朋友,不是她的朋友。”

安晓玫盯着我说道:“那我还是你老板呢!你听不听我的?”

我梗着脖子说道:“现在是下班时间,你少拿老板的身份压我。”

“好,陈誉,你不让我喝是吧?”安晓玫指着我冷声说道,“那我就在这里随便找个帅哥请我喝,然后他今晚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。”

她说着,扭头喊道:“这里的帅哥都听着,有哪位愿意……”

我和老鬼赶紧一个捂她的嘴,一个抱拳作揖,“姑奶奶,让你喝、让你喝……”

我和安晓玫喝酒的时候,老鬼忙别的去了,把空间留给了我们。

安晓玫觉得干喝没什么意思,提议我俩一人说一个从未对别人说过的秘密,但一定要说实话。

此时,她倚着吧台,右边的胳膊搁在吧台上,撑着头,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。那张娇美的脸蛋上爬满了红晕,美眸似星辰大海,让我一见之下,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
“好,你先来吗?”我说道。

她喝了一口威士忌,问道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对我的员工,还有我自己,那么苛刻吗?”

我没有回答,静静地看着她。她继续说道:“我大学毕业后,和我的男朋友一起来到广州闯荡。他和我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,比我高两届,那时我们很相爱,憧憬着在这个地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小天地。日子虽然艰难,我们租住在老旧的房子里,生活上精打细算,可我们的心充满了乐观和希望。”

“我在一家大公司当一名普通的职员,从底层做起。你也知道,在职场上一个新人、菜鸟是什么待遇。”

这个夜晚,我倾听着这位看似不近人情的职场女强人、员工们口中的女王,叙述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。

“我为了能在公司站稳脚跟,什么都干,比谁都更勤奋,而谁都可以对我呼来唤去,今天叫我干这个,明天叫我干那个……安晓玫,你把我需要的资料整理出来。安晓玫,你去把李总的文件复印了。安晓玫,你怎么搞的,这点事都做不好……我,我甚至还要经常负责给同事们买下午茶……”

她说到这里有些哽咽,又喝了一口酒,“有一天,我一个人干了三个人的活,一直在公司忙到深夜才结束。这个时候,我们总监给我打来电话,要我立刻将一份合同拿去找老板签字,然后明天上午给她。”

“我跟总监说,现在已经很晚了,我也很累了,能不能明天再找老板签?总监说不行,现在就去找他签。我只好说,赵总,我现在找皮总签了,也是明天才能给你,那不如我明天一早找老板签了再给你,不是一样的吗?”

“总监一下火了,她说安晓玫,是你是总监还是我是总监?没办法,我只好联系我们老板,他当时在郊区的一个私人会所请客,于是我打车去了那家会所,光打车费都花了三十多块。”

“他当时正和公司的几个副总请一位很重要的客户吃饭。我请他在合同上签字,他却说不急,让我陪那位客户喝酒。我当时窝了一肚子的火,双手捧着酒杯对那位客户说道,沈总,我不会喝酒,而且我是来找皮总签字的,不是来陪您喝酒的。我今天刚干完三个人的活,来这儿花了三十多块的打车费,皮总也不会给我报,所以这杯酒,我必须得敬您。”

“我说这些话的时候,那位沈总一直静静地看着我,他四十多岁的年龄,看上去很有修养,也很有气质,跟我们老板是完全不同的人。”

“我说完就把酒干了。我老板觉得失了面子,当场把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通,指着外面叫我滚出去,字也没有给我签。”

“当时已经快凌晨了,那个地方很偏僻,那时还没有网约车,手机上也没有叫车的功能,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。回家的路上,我哭了一路。”

“第二天上午,总监当着全公司的人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,因为我没有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。就在这时,老板走了过来,拿起合同就在上面刷刷刷地签下了他的大名,还让我一会儿去财务把打车费给报了,并且说,沈总公司的那个大项目,就由我来跟。你知道吗?”

安晓玫流下了眼泪,用手比划着,“当时我真的是喜出望外,真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,我们老板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?他以前可从不这样。后来我仔细想了一下,一定是因为那个沈总,那时我认为自己遇到好人、贵人了。”

“几天以后,老板带我去一家五星级酒店参加了一个酒会,当时那位沈总也在。他很赏识我,我们相谈甚欢。后来老板说明天在这里有个行业发布会,他想让我代替他在会上发言。”

“我听了后既兴奋又紧张。老板说,晓玫,你一直很勤奋,对我们公司和整个行业都很了解,再说,你不是一直想有个上位的机会吗?我希望你自信一点,抓住这个机会。”

“在老板的鼓励下,我答应了。他又说现在很晚了,你租住的地方离这儿太远,明天过来容易遇到堵车,我担心你来不及,不如我在这里给你开个房间,你就住在这儿。”

“我一下又紧张起来,老板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笑着说,一会儿我就回去了,明天这里的一切,就交给你了,别让我失望。”

“我这才放下心来。送走老板后,来到他为我开的房间,本来以为他开的是一个普通的房间,却没想到是一间豪华商务套房。房间很大,设施也很齐全,落地玻璃窗外,是珠江两岸繁华的夜景。”

“我当时真的觉得我们老板对我太好了,特别地感激他。可是我没有想到……”

10、

安晓玫说着,泪流满面,她抽泣了几下,继续讲述。

“我没有想到,我正在泡澡的时候,房间里又进来了一个男人,他直接进了卫生间……”

听到这里,我已明白了七八分,并且已预估到将要发生的事。

“那个人,就是沈总。我当时吓坏了,叫他别过来,并且请求他放过我。沈总笑着说,我不强迫你,事实上我从不强迫任何女人。但你要想清楚,如果你答应了我,这个项目就是你们公司的了,今后你即使不想呆在老皮的公司,凭借这个项目的业绩,去任何一家行业内的公司,人家都会要你。”

“但你如果不答应,我会交给别的公司做,等着做这个项目的公司多如牛毛。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,以后整个广州市相关行业的任何一家公司,都不会录用你。现在你怎么做,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。”

“我那时已经来广州一年了,知道这里的竞争有多激烈,而我在这一年的时间中,还没有拿得出手的业绩。你都不知道,我有多喜欢这座城市,有多渴望在这里立足,有多渴望在职场上取得成功。”

“而且如果我把这个大单跟下来了,将拿到一笔非常可观的提成,足以支付买房的首付。那样的话,我和男朋友就在广州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,这是我们一直渴望实现的梦想。”

“沈总见我沉默不语,微笑着脱光了自己的衣服,跨进浴缸搂住了瑟瑟发抖的我……”

看着眼前这个往日美貌、高冷,而今凄楚、哀婉的女人,我的心都碎了。

“我是那天凌晨的四点多钟,离开酒店的。来到除了环卫工几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,我一个人蹲在马路边,哭了好久,一边哭,一边想到了我的男朋友,心里对他好愧疚。我还想到了爸爸,想到了姐姐,想到了哥哥,那时我真的好想他们……”

安晓玫说到这里,泣不成声。我也在心里替她难受,扯了两张抽纸递给她,她接过去一边擦泪一边哽咽道:“我把这个单子跟了下来,拿到了提成。我和男朋友去看房子的那天,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,我心里却难过得要命……”

“不知怎么回事,那件事传到了男朋友的耳中。我俩当时都很痛苦,我跟他说,如果你嫌弃我是个不贞洁的女人,那我们就分手吧?他哭着跟我说,他真的很爱我,但他没办法接受这件事。”

“于是我们分手了。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,我离开他后,一个人走在霏霏的细雨中。那时我多渴望,他能追上来,抱着我说,玫玫,我不在乎,我们重新开始吧!”

“可他没有。我一直在雨中走,挂满雨水的脸上,眼泪不停地流。有一刻,我真想跳到珠江里,如果不是因为想到了我爸和哥哥、姐姐,可能我真就那样做了。”

安晓玫禁不住泪如雨下。面对她的哀伤和凄楚,我什么也做不了,唯有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她。

“此后没多久,我听说他去了国外。就这样,我的爱情彻底结束了。三年的光阴啊!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他,把我能给他的一切都给了他,却没想到,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。”

“但我不怪他,这样的事,有哪个男人受得了呢?如果我俩勉强继续在一起,甚至结婚,恐怕这件事会折磨他一辈子吧?要怪只能怪老天,对我太残忍。而且从这以后,我不再相信男人,也不再相信爱情,这么多年了,我从不跟任何男人谈情说爱,也不让任何男人靠近我的身边。”

“那你们……”我问道,“再没见过了吗?”

安晓玫轻轻地摇了摇头,“没有了,彼此之间连一点音信都没有,一直到现在。”

她喝了一口酒,“从那时起,我对自己发誓,一定要让自己强大起来,绝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。在这个物欲横流、弱肉强食的世界,作为一个女人,只有自己越强大,才越安全。”

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,我不停地鞭策自己,向着自己的目标努力,也不停地鞭策身边的人。因为我不想让自己,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,再次成为当年那个凌晨四点钟,蹲在马路边无助哭泣的女孩。”

我擦了一下溢出眼眶的泪水,说道:“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这一切,都是你老板和那个沈总,事先设计好的,包括你们总监深夜打电话让你去找老板签字,也在这个计划当中。对吗?”

“对……”安晓玫凄楚地一笑,看着手中的酒杯说道,“其实,现在想来,我还得感谢他们。如果没有他们当年的那些下流、卑鄙的手段,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的我,是他们造就了今天的安晓玫。”

我们唏嘘了一番,她擦了下眼泪,看着我笑道:“该你了。”

我喝了一口酒,说道:“我真没什么好说的,还是算了吧?”

安晓玫盯着我,“你他妈说不说?不说的话,明天就从公司滚蛋。”

我笑着看向她,“你别老是滚蛋、滚蛋的,我还真不稀罕呆在你那破公司。”

“陈誉,你……”安晓玫指着我咬牙切齿。

“但你们公司有我值得留恋的东西,所以我还是决定说出我的故事。”我微微笑道。

她躲开我的目光,看向别处说道:“矫情,快点说啦!”

我又喝了一口酒,缓缓地说道:“我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收养我的家庭,十八岁时离开那个家去了武汉,三年后又去了上海,在一家来自重庆的建筑公司的项目部打工……”

“我在上海呆了三年,期间认识了一个女孩,她跟我同龄,是上海知青的子女,当年她母亲去了湖南农村上山下乡,后来跟当地人结婚生子。”

“按照有关政策,上海的知青但凡当年没有返城的,可以解决一个十六岁以上子女的上海户口。”

“当时那个女孩的哥哥已结婚了,不可能再回上海,于是她就成为了一名上海人,并且回到了上海,回到了她母亲自十几岁离开后,一直魂牵梦绕的故乡……”

当我说这些的时候,安晓玫倚着吧台,手撑着头,一直默默地看着我。

“但是,回到上海、当一个上海人的梦想虽然美好,现实却是残酷的。首先,没有自己的住处,国家帮你解决了上海户口,总不能连房子一块儿给你解决了,对吧?”

“所以她只能住在她的外公、外婆家,并且和她的舅舅、舅妈、表弟住在一起。当年的上海,还有很多没有拆迁的老房子,是那种住了好几家人、连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小阁楼。一大家子人挤在那么狭小的两间屋子里,你可想而知有多难?”

“关键是,她的舅舅、舅妈对她一百个的不待见,一是因为,本来家里就挤,她这一住进来,就更挤了。二是,舅舅、舅妈始终认为,她是代表她母亲,回来跟他们争抢老人家的房产的。所以她不愿呆在家里,每天都是早出晚归,很晚了才回去睡觉,以免看舅舅、舅妈的脸色。”

“还有一个很客观的现实是,工作没法解决,她只能四处打工。我们在一次偶然中认识,我那会儿因为离开收养我的那个家庭几年了,无亲无故,特别地孤独,于是两个孤苦无依的人彼此贴近,就这样在一起了。”

安晓玫凝视着我,擦了一下溢出眼眶的泪水,继续听我讲述。

11、

“有一次我俩站在东方明珠电视塔上,看着下面星光点点、灯火璀璨的大上海,她跟我说,偌大的上海,却没有她这个上海人的一寸立锥之地,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?”

“那时我看着她,真想对她说,如果我有能力,就为她在上海建立一个家。可我自己都朝不保夕,又谈何照顾她、呵护她?”

“其实,当年那帮返城的上海知青子女,是一个特殊的群体。他们虽然说着一口上海话,身上流着上海人的血,也以自己是上海人为荣,却在上海几乎找不到正经的工作,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,根本就没有归属感。”

“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,都只能从事社会底层的工作,不少人甚至行走在这个社会的灰暗地带,男的混社会,女的当小姐。我曾经跟随那个女孩参加过一次返城上海知青子女的聚会,他们虽然打打闹闹,挺欢快的,可我知道,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内心的悲苦。”

“那个女孩曾经跟我说过,她最大的愿望是挣到很多、很多的钱,在上海买一个房子,把她母亲接到上海来,实现她在上海落叶归根的一生的梦想。”

我说到这里,不由自主地溢出了泪水,擦了擦继续我的讲述。

“后来我一度怀疑,她可能也在卖,因为经常有男的给她打电话,有些时候甚至是在深夜。我问过她,但她没有承认。”

“其实你根本不该问她。”安晓玫握住我的手,看着我轻轻地说道。

我点了点头,“是啊!就算是这样,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呢?这个社会又有谁有资格去责怪她呢?她只不过是想实现自己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梦想,成为一个真正的上海人,并把她的母亲接回故乡来养老。”

“那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呢?”安晓玫问道。

“那年的八月,我打工的项目部在上海的工程收尾了,即将撤回重庆,我们老板很赏识我,叫我跟他去重庆,跟在他的身边做事。我没别的选择,如果我不去重庆,意味着失去了一份收入不错的工作和人生发展的机会。”

“当时女孩家里的人叫她回湖南相亲。因为她父母觉得,她来上海也有几年了,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,还给舅舅、舅妈添堵,给外公、外婆添麻烦,不如回去嫁人算了。”

“于是我陪她回了一趟湖南老家,当然我没有在她的家人面前露面,而是住在旅馆里。她白天以见同学为由,和我呆在一起,晚上再回家。”

“我在湖南呆了三天,走之前的那晚,我和她呆在旅馆里,我叫她跟我回上海,她说她还想多呆几天陪陪父母。”

“我当时就火了,问她是不是想跟那个男人在一起?她含泪看了我半晌,才说话……”

我一时哽咽难言,安晓玫流着泪握了握我的手。

“她说,陈誉,你知道吗?你就像我握在手中的沙,我越是想握紧你,你却流得越快。我也想和你在一起,但可能吗?你始终是要去重庆的,你能为了跟我呆在上海,放弃这份不错的工作吗?你能吗?”

“听着她的话,我无言以对,低下了头。她又说,就算你愿意,我也不能让你为我作出这样的牺牲。我俩在上海什么都没有,拿什么在这座城市立足?”

“当时,我心里难受得要命。她说我是她握在手里的沙,而她对于我何尝不是如此?她……她也是我手中的沙啊!”

我已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,眼泪滚滚滑落。安晓玫也已泪流满面,用纸巾擦拭我的泪水。

“第二天,她把我送上了回上海的火车。她是那个月的月底回上海的,之后的这段时间,我们一直没有见面,只是在电话里和QQ上联系。”

我抹了一下眼泪,喝了一口酒,在安晓玫的那双泪眸的注视下说道:“那年的十月,我准备去重庆了。我约她见了一面,她告诉我,她不会跟那个男人结婚,她要继续实现成为一个真正的上海人的梦想。”

“晚上送她回外公外婆家。她外公外婆住在吴淞口,我们项目部在杨浦区,两地相隔很远,要转两次车。我把她送到时,已经很晚了,她陪我去马路对面等回市区的末班车。我跟她说,你回家吧?她说看着我上车。我们都知道,这一别,恐怕就是一生了。”

我又流下了眼泪,安晓玫也不停地擦着自己的泪水。

“末班车到站后,我上了车,走到车尾往外看,她一直站在站台上目送我。夜色中,她的身影越来越小、越来越模糊,直到消失无踪。那一刻,我转过身来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……”

此时,安晓玫已哭成了泪人,末了她问道:“那你们后来,也没再见面了吧?”

我缓缓地摇头,“直到现在,再也没见过,也从没联系过。”

她又问:“这么多年了,你想过她吗?”

我点头道:“想过,时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她。我不知道,她后来实现了她的上海梦没有?或者,她是不是又回到了湖南的那个小城市,在那里结婚生子?”

我叹息了一声,“有时,我会在心里问,刘琳,你现在在哪?你还好吗?”

安晓玫看着我,再次泪流满面。

那晚,我和安晓玫都喝了很多酒,她已醉得不行,最后我叫了个代驾,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她家楼下的车库。

打发走代驾后,我扶着安晓玫进了她的那套大房子,一直把她扶到床上躺下。我坐在床沿上,默默地看着睡梦中的她,不禁感慨,如此强势的一个女人,也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去,也有着脆弱的一面。

今晚,我和她之间彼此敞开心扉,都把自己内心的脆弱和曾经的哀伤展露给了对方。

如果有可能,我会竭尽所能好好地照顾她、呵护她,抚平她内心的伤痕。但我知道这不可能,我和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。

当我站起来要走时,安晓玫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,而她此时仍然醉酒不醒。我拿起手机一看,屏幕上闪现着“姐姐”两个字,寻思是她姐打来的,不知这么晚了,她姐姐找她有什么事?

正当我犹豫着是帮她接听,还是尽力唤醒她之时,从她的嘴中轻泻出四个字,“兴言哥哥……”

我惊呆了,看向手机屏幕上的“姐姐”,听到她再次在睡梦中喊出,“兴言哥哥……”

惊异之中,我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,“玫玫,爸爸出事了……”

那个在过去的那些年,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声音在时隔二十三年之后,又一次传入了我的耳中。

“玫玫,你在听吗?玫玫……”那个声音继续在我的耳畔响着,我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。

这时,床上的安晓玫梦呓着,“兴言哥哥,你在哪儿?为什么要躲着我们?你不知道我们都很想你吗?尤其是姐姐,她特别、特别地想你……”

电话那边的女人也听到了安晓玫的梦呓声,急切地说道:“玫玫,你在说什么?你见到兴言了吗?你和他在一起吗?”

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那个声音继续说着,“兴言,是你吗?兴言哥哥,真的是你吗?”

此刻,我真想对她说,“敏敏,是我。”

可我一言不发。那个声音哭了起来,“兴言哥哥,你说话啊!兴言哥哥……”

我放下手机,默默地按下了挂断键,禁不住泪流满面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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