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首童年之苗圃
爷爷参加革命很早,从岗位退下来后就住在村子小学后面的苗圃里。那时我还没上学,但也稍微懂些事理,因为爸妈忙于庄稼活无暇管我,每天我就在苗圃小房子外面玩泥巴,逮蚂扎,倒也不算淘气。
那个时候苗圃是公产,还没有承包出去,几百亩的黑杨林连成一片,每棵都有上百年的树龄,尤其以爷爷房子外边的那两棵最大,像两个门神一样伫立在麦场上,傍晚时分透过飞来飞去的蝙蝠遥望远方,大树的高大的轮廓倒的确有几分瘆人,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躲在后面,随时都有可能蹦出来把我抓去。
那时候农村不比城市,电力还没有完全普及,电视机更是稀罕玩意儿,恰巧当时苗圃的小房子就有一台熊猫牌14寸黑白。吃过晚饭只要没有停电,保准人们三三两两向两颗大树根下聚集,当时央视正在播封神榜,我对人们总是赞叹三块石头变成三个大字的情景记忆尤深。当然像我一般大小的孩子,只会在麦场的麦秸剁上肆无忌惮的玩耍,躲****当当家家,全然不去理会电视上电视剧精彩。每到这时各种笑声、欢呼声、赞叹声回荡在空旷的田野上,遥远而清晰;电视的光亮也传播的很远很远……
后来,我去了别的村子上学,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在爷爷的房子外边玩耍,我也交到了新玩伴,也不再整天缠着爷爷要零花钱。几年后,为了翻新村小学,黑杨林一下全砍光了,包括那俩最大的,爷爷也搬回老宅。这件事我很是难以释怀,所以,即便到了今天每次从小学门口经过,我都在想那两棵树究竟上了哪个屋顶。
再往后,那所小房子也不见了,联合收割机一普及连打麦场也难寻了踪影。只是,如今晚上一人出门,满大街的路灯,却再找不到那台黑白电视机一样的光亮,家家都有了更大的电视机,却分明没有了当年的热闹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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