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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妈妈俏女儿(71至7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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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2-19 16:31:4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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漂亮妈妈俏女儿(71至77)



七十一、

我大喊着,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,却发现眼前一片平静,根本没有赵锦辉的身影,再一看隔壁床上,纪亚蕾和何小琴正相拥而眠。

原来做了一个噩梦。我浑身直冒冷汗,暗自庆幸的同时,却心有余悸,梦中的这一幕,不是没有在现实中发生的可能。

我缓缓地躺下来,却了无睡意,睁着眼睛到了天明。

上午,趁着太阳不大,而且附近几个民宿的客人都去景点了,海滩上几乎没什么人,我们来到海边游泳。

游了会儿,因为夜里的那个恶梦一直困扰着我,再加上几乎一夜未眠,我有些无精打采,来到沙滩上躺下,戴着墨镜闭目养神。

可一闭上眼睛,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个恶梦中的场景,是那样的真切,就好像在现实中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一样。

“老公,下来游啊?躺那儿干嘛?”耳畔传来纪亚蕾的喊声。

只听何小琴也喊道“哥,哥,下来跟我们一起玩,哥……”

我没心情理会她俩,装着睡着了,躺在沙滩上纹丝不动。

“哥真没劲,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啊?”何小琴坐在游泳圈里,噘着嘴埋怨道。

“是啊!他怎么啦?昨晚没睡好吗?”纪亚蕾也颇觉不解。

何小琴忽然看着嫂子,调皮地笑道:“嫂子,是不是昨晚你俩趁我睡着后,太如胶似漆了,以至于我哥大清早的没精神?”

纪亚蕾脸一红,在小姑子的腰上拧了一下,“死丫头,说什么呢?”

何小琴呵呵直乐。过了一会儿,纪亚蕾对小琴耳语了一番,何小琴一边笑一边点头。姑嫂俩合计好了以后,上了岸,纪亚蕾把轮椅推过来,将何小琴抱上轮椅,悄悄地推到我身边,又将何小琴抱下来,姑嫂俩一边一个,伏在我身边,往我身上捧沙子。

我依然装睡,一动不动。何小琴一边捧一边嗤嗤地笑,纪亚蕾伸出右手食指竖到唇边,嘘了一声,示意小姑子别出声。这对姑嫂一捧一捧地往我身上埋沙,没多久就快将我埋得只剩下脑袋了。

姑嫂俩都忍俊不禁,何小琴小声笑道:“哥睡得沉死了,像个僵尸一样。”

“就是,可能把他抬到海里去扔了,他都不会醒吧?”纪亚蕾也笑道。

那一刻,我在心里骂自己,陈俊豪,你这个懦夫,被妻子的前夫吓成这样,你还是男人吗?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,还不如打起精神来保护你的妻子和妹妹,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样子。退一步万步讲,就算那个恶梦里的事真的发生了,又有多可怕?大不了我们三个人死在一起,也就永不分离了。

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!”我突然大喊道,吓得两个女人惊叫出声,往后面躲。

我一下破沙而出,站了起来,假装闭着眼睛,双手平抬,手掌朝下,指向前方,一下一下地跳,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僵尸复活了,生人勿近,僵尸复活了,生人勿近……”

两个女人一边笑着、叫着,一边躲避。我先向纪亚蕾一跳一跳地逼过去,嘴里仍然念叨着,“僵尸复活,生人勿近……”

纪亚蕾赶紧跑掉了。我又向何小琴跳去,小丫头腿脚不便,只能匍匐在沙滩上爬行,我跳到她面前,说了一句“僵尸要吃人了”,伏到她身上张嘴啃向她的脖子。

何小琴真的有点被吓到了,颤声说道:“哥,我怕、我怕,不要……”

纪亚蕾过来拽我,“你别真吓着她了……”

我放开何小琴,又向纪亚蕾扑去,她一边笑着、尖叫着,一边逃窜,很快被我追上扑到在沙滩上,在她脖子上啃。

“不要、不要啦!”她笑着,拼命地摇头躲避,冷不防被我吻住了芳唇。起初她还在抗拒,渐渐地和我吻在了一起 。

“哥,嫂子,你们在干嘛?”耳畔传来何小琴的声音。

我松开纪亚蕾的唇,看到何小琴已爬到我们身边,正对着我俩调皮地眨眼睛。

我一抬手蒙住了她的眼睛,“少儿不宜,不许看。”

纪亚蕾不由得哈哈大笑,又被我噙住了双唇……

结束了在青岛甜蜜、惬意的时光,我们又驱车前往我的故乡淄博。

淄博距离青岛三个小时的车程,随着故土越来越近,我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。

我十一年没有回去过了,虽然经常在午夜梦回之后,想念那里的山水故人,可这十一年来,一方面是因为照顾何小琴走不开,另一方面,那里已没有在乎我的人,令我难以萌生回去的念头,所以一次都没有回去过。

此时,我体会到了之前陪文虹回她达州的老家时,她当时的心境。只不过,和我相比,文虹阔别故乡的时间更加久远,长达二十几年。

趁何小琴在后座上睡着了,纪亚蕾握了握我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,柔声问道:“俊豪,你还好吗?”

“没事。”我对她微微一笑。

她收回手,看着前挡风玻璃说道:“俊豪,你能不能告诉我,你爸妈当年,是怎么离婚的吗?”

我叹了一口气,“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我……”

我开始向纪亚蕾讲述过去的往事,“我爸是一个中学美术教师,我最初就是跟着他学画画的,他那时对我很好,一直尽心尽力地养育我、栽培我。”

“那时,他和我妈也很恩爱,尤其是他,对我妈好得不行,就差把她给供起来了。我妈年轻时很漂亮,二十岁时就生下了我,小时候别人都说我更像妈妈,我也一直为拥有一个美丽、温柔的妈妈而感到骄傲。”

“可在我十四岁时,他俩突然就离婚了,没有任何征兆,之前也从未吵过、闹过。此后的岁月中,他们也从没告诉过我,当初为什么要离婚?”

“令我更加不明白的是,我爸跟我妈离婚后,突然变得对我很冷漠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以前他那么爱我、宠我,跟我妈离婚后,像变了个人似的。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妻子,比他小十几岁,是他以前教过的学生,还给我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。”

“我跟我弟弟很少见面,这十一年来更是一面也没见过,算起来,他现在也有十三四岁了。”

“爸妈离婚后,我一直跟着我妈,没多久,她嫁了一个很有钱的男人,那个男人也跟前妻有着前房儿女。我的那位继父很不喜欢我,我妈可能是怕惹他不开心的缘故,也对我若即若离起来。”

“我从高一开始就住校了,有时候连周末都不回家,呆在学校的宿舍里。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家,我爸的家不是我的家,而我妈的家也只能让我感到冷漠、敷衍。那时我才十几岁,就体会到了没家的感觉。”

我说着,腾出一只正在开车的手,擦了一下溢出眼眶的泪水。纪亚蕾把她的左手放到我的右手上,默默地看着我。

“所以我高考时,拼命要考到外地去上学,远离故乡,离得越远越好,这才考到了远离淄博的穗州。上大学后,我只回去过一次,到了大三那年,发生了正明的那件事,从此以后,我就再也没回去过了,只是偶尔和爸妈通通电话。前几年,我妈又离婚了,我爸倒是跟他的那个后妻过得挺好的。”

“俊豪……”听完我的讲述,纪亚蕾含泪看着我。

我握了握她的手,淡然笑道:“没事,我并不难过。这次回去,带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见见他们,也算是跟过去做个了结。以后,我也不想再回去了,我们三个……不,是我们四个,好好地过日子。”

“嗯。”她抹了一下眼泪,对我微笑。

抵达淄博的当晚,我就约了我妈见面。在此之前,我已告诉了她和我爸,我回去的消息。

本来我打算约爸妈一起吃顿饭,但考虑到他俩过去的恩怨以及现在的老死不相往来,决定还是分开请他俩。

入住宾馆休息了一会儿,我们三个就前往预订了包房的饭店,纪亚蕾还精心地给自己和何小琴打扮了一番。

在饭店包房等我妈的时候,纪亚蕾稍有点紧张,我笑说,“人家说的是丑媳妇怕见公婆,你这么漂亮的媳妇,还怕什么?”

纪亚蕾笑道:“之前听你说,你妈妈是个大美人,我怕在她面前太逊色了嘛!还有,我也怕她对我这个儿媳妇不满意。”

我笑道:“这你就多虑了,我妈都年过五十了,早就人老珠黄了,你还担心被她比下去呐?至于她对你这个儿媳妇满意不满意?反正以后又不会跟她生活在一起,甚至都不怎么来往,你管她对你满意不满意呢?”

纪亚蕾说道:“说是这么说,终归她是你的妈妈,我这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婆婆,有点小紧张也是难免的。”

其实我的心情更不平静,我和我妈十多年没见了,紧张、兴奋和期待,各种心情综合在一起,令我心潮澎湃。

更重要的是,我想趁这次机会问我妈,她为什么十多年都对我不闻不问?甚至不想要我了?

七十二、

正说着,随着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,包房外走进来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,手上挽着一个爱马仕的包。

她就是我妈,今年五十一岁了,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,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,身材也保持得很好,虽然有些丰满,但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来说,够苗条了。

我妈浑身穿金戴银、珠光宝气,可那身衣服太辣眼睛了。她穿着一件紧身低胸连衣超短裙,双峰高耸,还露了一截深邃的乳沟,又圆又白,哪像一个五十来岁老女人的胸部?

我在心中暗暗埋怨,一把年纪的女人了,还穿得这么露,而且是穿着来见十一年未见的儿子和第一次谋面的儿媳,真有她的!

“俊豪……”我妈一见我,就过来抱住我,高耸的双峰贴到我身上,在我左右两侧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,“妈妈好想你,想死妈妈了!”

我明白,别看她表面上对我很亲热,甚至都亲热得过分了,实际上她鬼才想我?真想我的话,怎么可能十一年了,也没说过让我回来的话,也从未想过去穗州看我?

我将她轻轻地推开,颇感尴尬地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那条乳沟之上,说道:“妈,我给你介绍一下……”

然后指着纪亚蕾说道:“这是我爱人,纪亚蕾。”

“妈!”纪亚蕾甜甜地叫了一声。

“亚蕾啊!这么漂亮,比照片上还漂亮呢!”我妈拉着纪亚蕾的手,呵呵笑道。

“哪里哟!妈妈才漂亮呢!和您比起来啊!我就是一只丑小鸭。”

我妈顿时心花怒放,“亚蕾,你太会说话了,呵呵……”

“妈,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……”我把轮椅上的何小琴推到了我妈面前。

“这是小琴吧?”我妈笑道。回山东之前,我不仅跟我妈说过纪亚蕾的情况,这些年她对于我照顾何小琴一事,也是知情的。

“阿姨好。”何小琴甜甜地笑道。

“你好、你好,好漂亮的小姑娘……”我妈笑道,轻拍了拍何小琴的脸蛋。

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两个精美的盒子,是送给纪亚蕾和何小琴的礼物,“来,拿着,这是妈妈送你们的礼物。”

纪亚蕾推辞道:“妈,这怎么好意思呢?”

我妈正色说道:“我这当婆婆的,第一次见自己的儿媳,怎么也得给份见面礼吧?再说了,你俩结婚的时候,我也没送你们什么,权当妈妈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!”

纪亚蕾只好收下了,“谢谢妈妈!”

我妈见何小琴不接,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小琴,拿着,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。”

小丫头看向我,我对她点了点头,她这才收下。我妈又说道:“打开看看吧?都不是外人。”

纪亚蕾和何小琴各自打开盒子,里面是两条项链,纪亚蕾的是一条带钻石坠子的白金项链,小琴的是一条镶了钻石的水晶项链,都价值不菲。

我妈跟她那个特有钱的第二任老公离婚后,分到了巨额财产,已跨入了有钱人的行列。

“妈,这可不行,太贵重了……”纪亚蕾为难地说道,又看向我。

“贵啥贵啊?值不了几个钱。我可是你婆婆呢!送我儿媳妇稍微贵一点的见面礼,不行吗?”

我妈说着,又对我说道:“俊豪,你说句话。”

“收下吧!”我淡淡地说道,纪亚蕾和何小琴这才收下了礼物。

然后我妈拉着纪亚蕾的手坐在沙发上,亲热地寒暄,问这问那,还问了问肚子里的孩子。之前她跟我通话时,已知道了纪亚蕾怀孕的情况。

我坐在何小琴的旁边,默默地看着这对第一次见面的婆媳。我妈穿的裙子下摆很短,此时又是坐姿,稍不留神就露出了裙内春光,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往她那边看,心中再次埋怨,都多大年纪了,还穿成这样?

纪亚蕾不时看向我,意思是你妈妈挺好的啊!很热情、很亲热。我微微地对她摇头微笑,意思是你别被假象给蒙蔽了。

婆媳俩聊了会儿,纪亚蕾也拿出了她送我妈的礼物,是一个精美的玉镯子,我妈客套了一番,也收下了。

随着菜陆续上桌,四个人围桌而坐,边吃边聊。我妈挨着纪亚蕾坐,和她聊个不停,她很少问我们的情况,主要是讲她现在的生活,什么做美容、做瑜伽之类的。看得出,她现在生活得很舒适、很悠闲,已完全实现了财务自由,不受任何羁绊地尽情享受生活。

“对了,亚蕾,你现在怀孩子了,刑警的工作也不能干了吧?”我妈问道。

“对啊!”纪亚蕾放下筷子,轻抚自己的腹部,脸上满是将为人母的喜悦,微笑道,“不仅是现在,以后为了能有时间照顾孩子,也不能再做刑警的工作了。”

“那敢情好,刑警的工作累不说,还很危险,不是女人干的活,早点退下来的好。”我妈说道。

纪亚蕾看了看我,微笑不语。我妈接着问道:“那你以后,准备做什么工作呢?”

“按之前领导的意思,可能是去下面的派出所干个副所长或副教导员什么的吧?”

“派出所也够繁忙的,我有个闺蜜的儿子就在派出所当片警,鸡飞狗跳的事,可烦了。”

纪亚蕾笑道:“是啊!当警察不就这样吗?不过还是没干刑警那么辛苦。”

“那倒是……”我妈说着,从爱马仕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看,放到耳边接听。

“嗯,到了吗?对、对,就是这个包房,快来,就等你了……嗯,拜拜。”

我妈放下手机后,我问道:“妈,谁啊?”

她稍显羞涩地说道:“那谁?我男朋友,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吗?让他跟你们见见。”

听到我妈这么说,我心里相当的不满。我和她十一年没见了,好不容易母子相聚,这还没说上几句话,冒出来个她的男朋友,事先也不征求我的意见,就把人叫这来了,算怎么回事啊?而且,之前也没听她说有个男朋友啊!

纪亚蕾发现了我的不满,在桌下握了握我的手。

不一会儿,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进了包房。我大感意外,原本以为我妈所谓的男朋友,怎么也得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吧?没想到这么年轻,比我妈小了十多岁。

“阿浩,来啦!”我妈一看到这个男人,就笑逐颜开。

叫阿浩的男人对我们微微地一鞠躬,“你们好。”

“我来介绍一下,这是我男朋友秦浩。”我妈说道,又对秦浩介绍我们,“这是我儿子俊豪,这是我儿媳亚蕾,这还有俊豪的干妹妹小琴。”

“你好!幸会。”秦浩跟我握了一下手,又跟纪亚蕾和何小琴点头致意,在我妈的那侧坐下。

我妈叫服务员添副碗筷,喊了两声没人应,秦浩站起来说道:“包房里应该有,我自己拿。”

他说着走到一个矮柜旁打开抽屉,取出了一副用塑料薄膜密封的碗筷,坐回到我妈身旁。

这个秦浩一米七几的个子,身材挺拔,蛮帅的,带着近视眼镜,一头齐颈长发,上唇和下颌留着淡须,看上去很斯文,有几分艺术家的气质。

我妈向他扬起手腕上的玉镯子,说道:“这是亚蕾送我的,怎么样?”

“挺好看的,很适合你。”秦浩一边拆密封碗筷的塑料薄膜,一边应道,看了我一眼。

然后他跟我和纪亚蕾聊了几句,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话,问我们是什么时候到淄博的,路上还顺利吗?准备呆几天等等。

老实说,自打这个秦浩进包房起,我对他的印象就不太好。不仅仅是因为他比我妈小了十多岁,更主要的,是他看上去蛮有心机的样子。我在风月场上吃女人这碗饭吃了十年,对这种专骗老女人财色的男人太了解了,我妈这种胸大无脑的老女人,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。

“阿浩,你是做哪一行的?”我不动声色地问道。

秦浩扶了一下眼镜,说道:“主要做一些文字工作。”

“我们阿浩啊!是个诗人。”我妈把手搭在秦浩的肩上,一脸骄傲地说道。

“谈不上诗人,瞎写写。”秦浩轻轻地把我妈的那只手从他的肩上拿了下来,有点尴尬地看了看我。他不太愿意在我和纪亚蕾的面前跟我妈表现得太亲热。

“我跟你说,阿浩可有才华了,他的诗写得很好。”我妈饶有兴味地说道。

我一听,这年头,所谓的诗人,实际就是没有正经工作的人,又问道:“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当起诗人的呢?从学校毕业起就开始了吗?”

话语中不无嘲讽之意。秦浩笑了笑,“是啊!我大学毕业后,就一直在写诗。不过呢?以现在国内的环境,只当一个诗人是很难养活自己的,所以我也跟朋友做一些小生意,搞一些小的投资。”

我妈在一旁笑道:“阿浩很能干的,也很有理想,他想当中国最好的诗人,所以我特别支持他。”

聊到这里,我基本明白这个秦浩,以及他和我妈之间,是怎么回事了。

七十三、

整个饭局期间,我妈都对秦浩表现得很亲热和关切,不停地给他拈这拈那,搞得秦浩屡次说,“我自己来,我自己来……”

目睹此景,我和纪亚蕾也数次面面相觑。说实话,我心里是很吃醋的,从小到大,我妈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,相比之下,好像秦浩才是她的儿子。

“你们知道吗?”我妈搂着秦浩的肩说道,“阿浩常跟我说,我是他搞创作的源泉,他为我写过很多诗。”

她又对秦浩说道:“对了,亲爱的,要不你给他们念一首?”

秦浩尴尬地笑道:“今天这种场合,还是算了吧?”

我妈不依不饶地说道:“今天这种场合怎么啦?他们又不是外人,念一首呗!”

秦浩继续尴尬,“这个、这个……”

我只好替秦浩解围,实际上我也不想听什么狗屁诗,“妈,别难为人家了,改天再拜听阿浩的大作吧?”

我妈这才作罢。这时,何小琴对纪亚蕾小声说道:“嫂子,我想上厕所。”

纪亚蕾正要起身,我站起来说道:“我来吧!你小心肚子。”

走过去将何小琴横抱在怀里,反正也就几步路,懒得用轮椅了,直接抱着她进了包房里的卫生间。

我妈和秦浩看得目瞪口呆。我妈是惊异于我亲自帮这么大的女孩上厕所,而秦浩没料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是个残疾人。

我妈指着卫生间问纪亚蕾,“亚蕾,他、他、他帮小琴上厕所,那丫头都多大了?”

纪亚蕾淡然地笑道:“这十来年,他们兄妹俩就是这么过来的。小琴的妈妈去世后,只有俊豪一个人照顾她,别说是上厕所,连洗澡都是俊豪给她洗。”

“啊?”我妈顿时张大了嘴。

纪亚蕾微笑道:“妈,您有一个很好的儿子,我也有一个很好的老公。”

饭局临近结束时,秦浩看了看手表,对我妈说道:“差不多了吧?俊豪他们赶了一天的路,挺累的,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。”

我妈说道:“也行……”

她又对我说道:“你们哪天回广东?回头我请你们吃饭,明天怎样?”

我说明天约了爸吃饭,我妈说那就后天,我说再说吧!

然后我对秦浩说道:“阿浩,不好意思,我和我妈十一年没见了,我们母子有些话要说,你能不能先走一步?”

秦浩扶了一下眼镜,笑道:“没问题。”

他又问我妈,“我在车上等你,你开车了吗?”

我妈说没有,他微笑道:“那车上见。”

“嗯,好。”

秦浩站起来跟我和纪亚蕾道别后,往包房外走去。我对纪亚蕾说道:“你们也去车上等我吧?”

“好。”纪亚蕾应道,又跟我妈道别,“妈妈再见。”

然后推着何小琴出去,何小琴也在轮椅上跟我妈道别。秦浩说:“那我们一起下去,我的车也在车库。”

他从纪亚蕾手里接过轮椅,“小妹妹,叔叔推你好不好?”

“谢谢叔叔。”何小琴说道。

包房里只剩下了我们母子,我说道:“妈……”

我妈也说道:“儿子啊!”

我微微一笑,一抬手,“你先说。”

“你说你在穗州过的是什么日子?”我妈一开口就质问道。

“怎么啦?妈。”我微笑着看着她。

“怎么啦?这么大的姑娘了,你伺候她上厕所,还给她洗澡,你不害臊啊?不嫌累啊?”我妈愤懑地说道。

我微笑道:“小琴是我妹妹,我不害臊,也一点不累。”

“你……”我妈被气得有些语塞,“十一年了,俊豪,你还抱着这个拖油瓶不放,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才到头?”

我冷声说道:“一辈子,直到我死。”

“你要气死我啊?”我妈拍了一下桌子,嚷道,“当年的车祸,又不是你的错,你照顾她几年也够意思了,对得起她了。而且人家是本地人,有那么多亲戚,再不行,还有福利院呢!轮得到你来充这个大头吗?”

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,“告诉你,妈,就算小琴的那些亲戚愿意照顾她,有福利院收留她,甚至她那个当年抛弃了他们母子、母女三人的混账老爹良心发现回来找她了,我也谁都不给。小琴就是我妹妹,是我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妹妹,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她分开。”

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我妈已被气得语无伦次,“俊豪啊俊豪,妈是心疼你,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,不愿你被拖累一辈子。”

“我没有被拖累,一丝一毫也没有,相反,小琴给了我很多……”我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,“当你和爸长达十一年对我不闻不问的时候,当我觉得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的时候,是小琴给了我一个家。正是因为有了她,我才有了家。当然,现在还要加上亚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,所以我觉得很幸运,也很幸福。”

“你不说亚蕾还好,你一说她我就来气。”

“亚蕾又怎么啦?”

“是,她是很漂亮,美少妇,最对你们这些年轻男人的胃口。当然,她还是个刑警,职业也够高大上,可她终究是个二婚嫂啊!我的儿子。”

我妈拍着桌子,俯身之际,那对丰乳和深沟又多露了些出来,还随着激动的情绪微微颤动,“你长得那么帅,又有才华,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,非得找个离过婚的二婚嫂?如果不是被小琴拖累了,你能这样吗?”

“这两件事没有一丁点的关系,它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是,亚蕾愿意帮我照顾小琴一辈子。”

我说道:“妈,你说完了吗?说完了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“你说。”我妈气咻咻地看着别处。

“妈,你说你都多大了还穿成这样?露这露那的不觉得难为情吗?”

我妈一听,满脸绯红,下意识地一手捂住自己的乳沟,一手放在腿间,还闭了一下腿。她终于知道在儿子面前害羞了。
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怎么啦?这个年代女人穿成这样多了去了,你妈又没多老,五十出头而已,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最多四十出头呢!”我妈嗫嚅道。

“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,只是提醒你一下,不要为老不尊。”

“你!”我妈气急败坏地瞪着我。

我打了一个手势,示意她别激动,继续说道:“我问你,你跟那个阿浩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

“不是说了吗?他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
“你的男朋友?他多大你多大?你觉得你俩适合吗?”

“是,阿浩是比我小了十二岁……”我妈梗着脖子说道,“可那又怎样?年龄的差距不是我们之间的距离,这都什么年代了,你还那么世俗?”

我妈这话,我曾经也对索婉伶说过,可我和索婉伶之间,跟我妈和那个阿东之间,完全不是一回事。

“妈,你谈恋爱也好,再婚也好,我都不反对,可你也得找个靠谱的啊!这个阿浩,根本就不靠谱。”

“阿浩怎么不靠谱了,你倒是跟我说说。”

“他根本就是故意接近你,对你这样的老女人骗财又骗色,你醒醒吧?”

“陈俊豪,你太不像话了,有你这样跟妈妈说话的吗?”我妈的脸涨得通红,愤怒地盯着我。

她缓了一下,说道:“我和阿浩之间,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。我爱他,他也爱我,我们是在相爱啊!儿子。”

我冷笑道:“他爱你?爱你什么?爱你的钱吧?”

“才不是呢!阿浩从不向我要钱,都是我主动给他……”

听我妈说到这里,我明白,她是遇到高手了。只听她继续说道:“阿浩说过,我是她的女神,他第一次见到我时,就爱上我了,对我是一见钟情。”

我在心里悲呼,我的老妈耶!你五十多岁的人了,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,连这种鬼话也信?

不过也难怪,像我妈这种年老色衰的寂寞shu妇,又保留着几分姿色,对于男女之间的激情仍然充满了向往,有时候反而比年轻女孩还容易被男人骗,类似的事例太多了。

“那你呢!你爱他什么?”我不想跟她纠缠不清,继续问道。

“我爱他有才华,爱他对我温柔体贴,这还不够吗?”

我冷笑了一声,“让我替你说最重要的一点吧?你爱他的年轻力壮,能让你爽!”

“你混蛋!”我妈啪地给了我一个耳光,眼含泪水,“俊豪,你……你,居然对自己的妈妈说这种话?”

我摸了一下被打的那侧脸颊,说道:“妈,我想问你个问题,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,困扰了我十几年,可你们一直不告诉我……”

我抬头盯向她,“现在我已经结婚了,要当爸爸了,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。当初,你和爸为什么要离婚?为什么突然就离婚了?还有,爸以前那么爱我,为什么跟你离婚后,就不想要我了?”

我妈怔怔地看着我,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。

七十四、

隔了半晌,她擦去眼泪,抽泣了一下,说道:“好,既然如此,我就告诉你……”

我妈抬头看向我,“因为,你根本不是你爸的儿子。”

我一下惊呆了,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妈,只听她继续说道:“你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,你爸一直不知道,当年我怀上你后嫁给了他,他一直以为你是他亲生的……”

我看着我妈不住地摇头,泪水滚滚滑落,我没想到关爱了我十几年,我叫了他三十来年爸的父亲,竟然跟我毫无关系。

“直到你十四岁那年,因为一次偶然的事件,你爸发现了这个真相。于是有了后来的事……”

我妈说着抽泣起来。我想起她说的那件事了,那是我上初二下学期的时候,学校开春季运动会,我当时摔伤了,流了很多血,被送到了医院。很可能就是在当时,我爸从血型的出入上,发现了我不是他的儿子这个让他难以承受的事实。

“俊豪,我对不起他,也对不起你……”我妈泪流满面,哽咽着说道,“是我造成了这一切。可我当时实在是没办法,在那个年代,未婚先孕足以毁掉一个女孩的一生啊!”

她说着呜咽不止。我擦了擦泪水,冷声说道:“那个人呢?我的亲生父亲,他现在在哪?还活着吗?”

我妈止住哭,说道:“不知道。他当时出国了,甚至不知道我怀上了你。那时,你爸又那么喜欢我,我在万般无奈之下,就嫁给了他。”

到了这时,我终于明白了,为什么一向爱我、宠我的我爸,突然之间与我形同陌路?我不难想象,作为男人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儿子,竟然是别人的种,我爸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愤懑、屈辱的心情?

“我爸当时做出这样的反应和选择,我能理解,但你呢?”我看着我妈,冷冷地说道:“为什么也对我这么漠然?”

她又抹了抹眼泪,看着别处说道:“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你,无法面对你……”

“你觉得对不起我、无法面对我,所以就十多年对我不闻不问?”我指着自己的胸口悲愤地问道。

她的那双泪眼盯向我,“除了这些,我还恨你……”

“你恨我?”我更加地莫名其妙。

“是的!”我妈坚定了点了点头,“最初是因为恨你的亲爸,他让我怀上了你又抛弃我远走高飞。然后我把这种恨转到了你身上,是你的存在逼迫我跟一个我根本不爱的男人生活了十几年,也因为你我不得不嫁给了一个糟老头子。”

“你再婚跟我有什么关系?是我逼你嫁人的吗?”我盯着她问道。

“呵呵……”她冷笑了两声,“怎么没有关系?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,离了婚带着个拖油瓶,什么都不会,我不那样做,拿什么养你?”

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,看向别处擦了擦,“好不容易等到我苦尽甘来,实现了财务自由,又有了相爱的男人,你却在这里横加干涉。你说你十多年没回来过了,突然回来干嘛?”

“我回来干嘛?我不该回来吗?”我真是又悲又愤,我一直深爱着眼前的这个女人,一直渴望得到她的母爱,就算她对我冷漠,我也依然爱着她,只是不愿承认罢了。

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,“我过去之所以一直不愿回来,是因为你和爸都不想要我,我没法回来。可是你知道吗?”

我突然提高了音量,指着空气说道:“这十多年我在穗州是怎么过来的?无数个夜晚,我做梦梦到了你和爸,无数个梦里,我又回到了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,无数次,我在梦里看着离我而去的你和爸,喊着爸爸、妈妈哭着醒来。这些你都知道吗?”

我妈闭上了眼睛,泪水汩汩滑落。我也泪流不止,使劲不让自己哭出来,“现在我结婚了,快有孩子了,寻思怎么着也得回来跟你们见一见,你却埋怨我不该回来!是我的回来,打扰到你了吗?”

我妈仍然看着别处,不说话,只是抹了一下眼泪。我一下站了起来,对她说道:“刘美云女士,如果你压根就不想看到我,是我自作多情回来找你,甚至打搅到了你的生活,那么我给你道歉,对不起了。”

我说着,深深地给她鞠了个躬,并且久久不起来。她拿起爱马仕包也站了起来,抹泪说道:“从今以后,你就当没我这个妈。你要怪,就怪老天给了你这对父母,尤其是给了你这个妈。”

我妈说完转身往包房外走。我直起身体,含泪盯着她的背影,“刘美云,我问你……”

她驻足但未转身。我说道:“是不是你宁愿把所有的爱给你的情人,也不分一点给你的亲生儿子?”

我妈仰了一下头,说道:“随你怎么想……”

她的话像刀一般扎在我的心上,目送她那已不年轻却风姿绰约的背影走出了包房……

来到车上,纪亚蕾坐在副驾位上问道:“跟妈妈谈完了?”

我“嗯”了一声,发动车子往车库出口开去,一言不发。路上,纪亚蕾说道:“你知道刚才秦浩跟我说什么了吗?”

“他说什么?”我盯着前挡风玻璃问道。

“他说,你瞧不起他,对他有偏见。他还说,他对你妈妈是真心的。”

“你觉得我的判断是对的吗?”

纪亚蕾轻叹了一声,“对,也不对。”

“怎么讲?”

“我觉得,他跟你妈妈在一起,确实是为了钱。可是……”

纪亚蕾的目光从前挡风玻璃转到了我的脸上,“俊豪,你知道吗?这些年,你妈妈孤苦伶仃,一直是那个秦浩在陪伴着她,而不是你或任何人。有时候,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,陪伴是很重要的。”

“照你这样说,我妈活该被他骗啰!”我没好气地说道。

“我可没这样说……”纪亚蕾嘟囔道,有些不悦。

我伸手握了握她的手,“对不起,我收回刚才的话。而且,就算她被骗得再惨,也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
她吃惊地看着我,“俊豪,她毕竟是你的妈妈……”

“是她不要我的。”我转头看向左边后视镜,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。

本来按原计划,到达淄博的第二天晚上,宴请我爸一家三口。可那天下午我爸给我打来电话,说他们不能赴约了。

“……你阿姨今天突然身体不舒服,我得在家照顾她,你弟弟之前也去了济南他大姨家,所以,你看能不能……改天再约?”

我明白这些都是推口话,其实就是不想见我,只是不知道这是出自我爸的本意,还是我那位后妈的意思?

我在心里顿觉一片悲凉,我阔别了十来年,大老远地回来见自己的父母,却是拿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,一个埋怨我不该回来,另一个连见都不想见。天底下对孩子最冷漠的父母,恐怕非他们莫属了?

不过我能理解我爸,毕竟我不是他的亲儿子。我妈就难以理解了,哪有这样对自己儿子的母亲?

“可是,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……”我对我爸说道。

“这样啊?”我爸显得很为难。

“爸,我看我们还是见一面吧?如果阿姨不方便,咱们父子单独见,就在你家附近,也不耽搁你照顾阿姨,我们说几句话,顺便把送你和阿姨的礼物给你。”

虽然我已知道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,可还是愿意叫他一声爸,并跟他见一面,毕竟他养育了我十几年,过去对我还那么好。

我爸考虑了一下,同意了,“那就在我们小区附近的茶楼吧?回头把地址发给你。”

七十五、

我在茶楼的包房等了会儿,我爸来了,当他走进来时,我的鼻子一阵发酸,眼泪差点流下来。

“俊豪啊!咱们就见个面说几句话,你开个包房干嘛?多浪费钱啊!”我爸埋怨道。

他还是像过去那么节俭,一直以来跟我妈就不是一路人,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妈怀上了我走投无路,两人断不可能凑到一块儿。

他今年五十七岁,头发已花白,比十一年前老了一头,依然如过去那般儒雅。

“没事,方便我们父子说话。爸,你坐。”我招呼我爸落座。

“长高长帅了,也成熟了……”我爸看着我说道,我依然能从他的目光感觉到一种慈爱,毕竟他也养了我十几年嘛!

“昨天跟你妈见了?”我爸问道。

“嗯……”我点头应道。

在和我爸的交谈中,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去。当年我爸手把手地教我画画,还经常带我出去写生。

有一次我们父子俩在郊外写完生,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,遇到天降大雨,被淋成了落汤鸡,把我给弄感冒了。为这事我妈把我爸好一通骂,几天没理他。

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中,我爸对我妈很好,特别地宠她,凡事都依着她,可以说我妈是我们这个三口之家的最高领导,她的话就是最高指示。

现在想来,这就是一种不平等的感情。我爸很爱我妈,可我妈一点不爱他,纯粹是凑合着跟他过。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,当我爸发现我不是他亲生的以后,觉得自己为母子俩付出了整颗的心,却得到如此回报,所以让他倍感愤怒和委屈,才会那样对我。

好在现在他挺幸福的,有了自己亲生的儿子,跟他的后妻过得也挺好的。

回忆着往事,看着眼前这个年近六旬的老男人,我不由得流下了眼泪。

“俊豪,你怎么啦?”我爸忽然问道。

我赶紧擦了一下泪水,笑道:“没、没什么?爸,你喝茶。”

我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“你那个……残疾妹妹还好吧?”

他以前就已知道我照顾小琴的事。我说道:“挺好的,除了不能走路,其他方面都很健康,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。”

“那就好,只是辛苦你了。”我爸点头说道,又问了些关于纪亚蕾的情况,之前他也已知道纪亚蕾是个刑警。

“对了,俊豪,你现在还在画画吗?”他又问道。

“画啊!一直在画,还卖了不少的作品。”我说道。

“是吗?”我爸一下兴奋起来,以前他一直希望我在美术方面能有所作为。

我拿出手机,把我那些比较得意的作品的照片,一张一张地翻给他看。我爸看得很仔细,不时还点评一番,跟我讨论几句。我们父子俩,又像过去那样,沉浸在美术的世界中。

我爸看完后,取下眼镜擦了擦,我看到他的眼中有泪光在闪烁。

“俊豪啊!我当初没有看错,你果然有天赋。而且你现在的造诣,已经超过我了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!”

我爸叹道:“爸为你高兴。”

“爸……”我问道,“弟弟在画画吗?”

我爸摇了摇头,“我以前教过他,可他对美术没有兴趣,也没有你的天赋。说起来,继承我天赋的,居然不是他却是……”

他差点说漏嘴,欲言又止,因为他还不知道我已知道了真相。

我微笑道: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赋和兴趣爱好,不必勉强,弟弟还小,在其他方面会有出息的。”

会面即将结束时,我把带的礼物交给了我爸,他说道:“你这是干什么?何必破费呢?”

“爸!”我喊了一声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,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,给他磕了三个头。

我爸一下慌了,“你、你、你这是干嘛?快起来、快起来……”

我站起来,含泪说道:“我已经知道了,我妈把一切都告诉我了……”

“啊?”我爸惊得目瞪口呆。

我掏出一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,塞到了他的上衣口袋里。

“你、你、你又干嘛?”我爸放下手里的东西,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卡要还给我,“不行、不行,这个说什么我都不能收……”

我用力捉住他的手,把那张卡又塞回了他的上衣口袋,“爸,你听我说。我刚才磕的三个头,和这些钱,是感谢你对我十几年的养育之恩,以及代我妈向你谢罪,但绝不是要买断任何东西……”

我盯着他,继续说道:“如果你仍然愿意认我,我还是你的儿子,就跟我十四岁以前一样。而且,我只有你这一个爸爸。”

我爸拍了拍我的肩,扭头看着别处,老泪纵横。

他擦去眼泪,说道:“下次来,带上你媳妇和孩子,我也带上你阿姨和你弟弟,咱们一家人正式聚聚,爸做东。”

“好,爸。”我看着他,再度落泪。

父子俩在茶楼大门外分手时,我爸说道:“那个,俊豪,如果当年你妈妈从一开始就跟我说实话,我……我想,我那时依然会当你的爸爸,也不会有后来的事了。”

我微微一笑,双手在他两边的胳膊上拍了一下,“嗯,我相信。”

说完转身就走。走出去一段,听到他在我身后喊道:“俊豪,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?回头我没法跟你阿姨交待。”

我转身对他笑道:“那你就什么都别说,当私房钱好了,你不一直是个妻管严吗?”

我爸一下笑了,“你个臭小子!”

我在夜色中跑起来,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,自打回到淄博,我终于第一次有了好心情。因为,我跟我爸解开了长达十七年的心结。

返程那天,我们先开车回青岛还车,再从青岛飞回穗州。

飞机舷窗之下,山东的土地离我越来越远,在我的视线中也越来越小。我也不知道,下次回到故土,是什么时候?

“老公,你还好吗?”纪亚蕾握住我的手背,问道。

我回头看向她,微笑道:“我很好。”

她也对我微微一笑。

那年的十一月份,我的画展如期举行,画廊老板吴总为了这次画展可以说不遗余力,请来了很多美术界的专家甚至是名宿,以及媒体的记者。

之前我因为通过吴总的推广,已小有名气,所以来参观画展的人也是络绎不绝。我以索婉伶为原型创作的那幅油画《女神》,之前就已在美术界声名鹊起,甚至被誉为中国的《蒙娜丽莎》,这次画展自然是放在最中心的位置,供业界人士和美术爱好者观摩。

我的两位至爱的女人--纪亚蕾和何小琴全程陪同我出席画展。本来考虑到纪亚蕾已有六个月的身孕,不让她来出席,可她说自己老公的第一次个人画展,怎么能不参加呢?再说让肚子里的孩子感受下爸爸的成就,说不定将来还能培养出一个小画家。

见她这么坚决,我也就同意了。为了照顾她俩,我让三姨也跟着来了,当然,我给她算了加班费。

文虹、文晓婷、文秀秀和黑皮、黄毛、阿俊、老谢等人也来了,虽然他们看不懂,却主动来给我捧场,毕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个人画展嘛!

黑皮、黄毛和老谢特兴奋,因为他们以前从没想过,居然能跟画家成为好友。黄毛还冒充内行,煞有介事地对我的画品头论足了一番,让人忍俊不禁,黑皮怕他出洋相给我丢丑,赶紧将他拉到一边。

我没想到有一个人会来,就是索婉伶的闺蜜安慧敏。

七十六、

当安慧敏风情万种地走进展厅时,我着实吃了一惊,直到吴总迎上去,我才反应过来,吴总是她和索婉伶共同的朋友,一定是吴总邀请她来的。

安慧敏在那幅《女神》的前面驻足良久,我走到她身旁时,她看着画布上的索婉伶对我说道:“你还是忘不了她吧?”

我微微一笑,“有些人、有些事,我会一直深藏在心底,永远不会忘记。但仅此而已,不会影响到我现在的生活。”

安慧敏对我微笑道:“你能这样想,很好。想知道画上的人,现在在哪吗?”

我也对她微笑,“你愿意说吗?”

“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……”

听到她这么说,我不由得面露惊色。安慧敏轻笑道:“别紧张,我可不是说什么天国之类的。”

我暗暗松了一口气。只听安慧敏继续说道:“婉伶现在在奥地利,够远了吧?”

我心想,她躲我躲得可够远的,问道:“她一直都在那里吗?”

安慧敏点了点头。我又问,“为什么你们当初不肯告诉我,现在愿意说了?”

“因为时过境迁了嘛!你现在也结婚了,快当爸爸了,所以告诉你也无妨。”

“那她为什么会去那里?”我问道。

安慧敏左右看了看,小声而又严肃地说道:“你到现在了还问这种问题?她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,你不知道为什么吗?当初你脚踏母女两支船,对她们母女的伤害有多大你不知道吗?”

她又左右看了看,“陈俊豪,我不知道你对婉伶施了什么魔法?让她爱你爱得那么深,爱得那么死去活来,以至于她怕自己忍不住回来找你,所以才会躲到那么远的地方去。”

听着安慧敏的话,我的心中不禁戚戚然,说道:“安姐,我不是这个意思,你理解错了。我的意思是,她为什么会选择去奥地利定居?”

安慧敏说道:“因为她一直很喜欢古典音乐,所以也很喜欢奥地利,前些年就在那边置办了一些房产。”

我感觉安慧敏此言不差,索婉伶确实很喜欢古典音乐,而且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也是我最喜欢的曲子,那就是马斯奈的《沉思曲》。

“她现在在那边过得好吗?”我忍不住问道。

安慧敏点头道:“挺好的……”

她接下来的话,就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了,“她在那边结婚了,是个当地的华裔,而且,她很快又要当母亲了。”

我惊问道:“她又要当母亲了?”

索婉伶今年四十四岁,我没想到她在这样的高龄又一次生孩子。

“是的,预产期在下个月……”安慧敏扭头对我微笑道:“你难道不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?”

“当然。”我微笑了一下,心情很复杂。有哪一个男人,在听到自己曾经深爱过、至今也忘不了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孩子的时候,会真正感到开心呢?

我有一点不大明白,既然她还爱着我,为什么这么快又结婚了还准备生孩子了呢?可能是她想尽快从和我的感情漩涡中走出来,开始新的人生吧?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。

“唉!”安慧敏忽然叹道:“这妈妈结婚了,女儿却离了。”

我又是一惊:“谁离了?”

“菲菲呗!”她说道,“上个月离的?”

“菲菲?她不是刚结婚没多久吗?”我越发地惊讶。

“是没多久,今年一月才举行的婚礼,也就九个月的时间”

“什么原因?”

“性格、生活习惯等多方面的因素呗!婚前没有生活在一起不知道,婚后住在一起的时间长了,这些个不和谐就统统暴露了出来。而且她的那个老公大男子主义蛮严重的,追她的时候隐藏得很好,这一结婚就露出庐山真面目了,菲菲哪受得了这个?坚决跟她老公离了。”

安慧敏说着,又叹道:“当初菲菲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嫁了出去,确实是太草率了,唉!”

听着她的话,我不由得感概万千。之前我以为苏菲的老公是个出类拔萃的男人,一定能让她幸福,所以那天在茶楼她最后一次向我表白时,我把她亲手推给了那个男人。没想到,竟是这样的结局?

我一时感到,自己欠这对母女实在太多了,这辈子是没办法还了。

安慧敏又跟我聊了两句,踱到别处看其他的画去了。她看了一会儿,猛地一扭头,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大男孩正盯着自己。

两人目光交汇之时,安慧敏的心砰砰直跳,愤怒、生气和兴奋等多种情绪夹杂在一起,令她仿佛要窒息了一般。

但一想到那晚他的绝情,她就怨怒不已,将目光移到了画上,却在心里止不住地想,“天哪!几个月没见了,他还是那么帅,好像韩剧里的男主角。”

当她再次扭头看过去时,却不见了那个大男孩的踪影,心里又是一阵失落,在心里对自己说,“安慧敏,忘掉那个浑蛋,他都那样对你了,你还在对他抱有什么幻想吗?”

停车场,当安慧敏坐进自己的车里,正要发动车子,副驾位那侧的车窗玻璃被人敲响了,阿俊俯身从车窗外看向她。

她使劲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,降下了车窗玻璃,冷漠地说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敏姐,我……我想你……”阿俊说道。

只是这么一句话,几乎融化了安慧敏的心。但那一瞬,她想到了那晚在学校的操场,他把她的尊严踩在脚下,无论她怎样地不顾廉耻地哀求他,甚至主动为他含那里、让他干自己,他依然没有回心转移,把她一个人扔在黑漆漆的操场上一去不返。

那晚,她度过了人生中最凄凉、最无助、最伤心的一夜,一个人在操场上哭了好久,甚至连他射在自己屁股上的脏东西都无心擦去,拉上内裤就走了。

安慧敏忍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,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,“滚!”

她正要打火,阿俊一下站到了车头,那双足以令任何女人心醉的眸光,让她内心最后的防线土崩瓦解。

她一下泪流不止,将脸埋到方向盘上哭了起来。过了一会儿,她擦了擦泪水,伸手摁下了解锁键……

宾馆的房间里,飘荡着女人放浪的吟叫声,地板上和沙发上,到处丢弃着男人和女人的衣物,包括胸罩和蕾丝三角内裤。

安慧敏跨在阿俊的身上,双手搂着他的脖颈,身子不停地起落,她一边呻吟不止,一边与阿俊接吻。

“敏姐,对不起,我错了,是我不好。”阿俊一边吻着安慧敏,一边说道。

“嗯,姐知道,姐不怪你……”安慧敏意乱情迷地盯着小情郎,又一次吻住了他的嘴唇,向高潮攀去。

云收雨毕,安慧敏有些清醒了,她点燃了一支烟,冷声说道:“你是不是缺钱了,所以才来找我?”

“不是这样的,姐……”阿俊低着头,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,“我现在申请到了贫困学生助学金,还考取了奖学金,而且我也在勤工俭学,并不是那么缺钱。”

“那你干嘛来找我?”安慧敏冷笑了一声,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,“我今年四十二岁了,儿子都上大学了,比你大二十岁,我这样的一个老女人,除了钱,在别的方面对你还有吸引力吗?”

阿俊一下抱住了她,将头埋在她的肩颈上,喃喃地说道:“姐,我错了……”

他说着抽泣起来,“我真的错了。那晚之后,很长的一段时间,我都很后悔,特别的后悔。我常常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,每当那时,我都特别地想你……”

“你的这些鬼话,留着去骗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吧?”安慧敏力图让自己冷静,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。

她抽泣了一下,说道:“老娘才不信这些。”

七十七、

阿俊沉默了一会儿,抬头说道:“姐,我知道你不会相信,也不会原谅我。我今天来找你,就是想对你说声对不起,无论你原不原谅我,我都要对你说这句话,否则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。”

他说着流下了眼泪。安慧敏也流泪了,看着别处一言不发。

“对不起,姐,真的很对不起,我错了……”阿俊泪流不止,埋着头哽咽着说道。

安慧敏也是泪流满面,她一直看着别处,不停地擦拭泪水。

“姐,我走了,你保重。如果你不能忘记我对你的伤害,就让我来世再来弥补自己犯的错吧?”阿俊说完,起身下床穿衣服。

安慧敏的眼泪流了又流,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大男孩,仍然一言不发。直到他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口,她才叫住了他,“阿俊……”

阿俊驻足回头,安慧敏泪眼婆娑地说道:“你刚才说的,都是真的吗?”

阿俊流泪点头,“嗯,姐,都是我的真心话。如果有半句假话,就……就让我有朝一日,死在你的手里。”

“那你为什么,一直不来找我,现在才对我说这些?”安慧敏那双婆娑地泪眼看着他。

他说道:“因为我,没有脸来见你啊!姐……”

他说着又哭了,“直到今天在我哥的画展上与你不期而遇,我才鼓足了勇气出现在你的面前。”

“阿俊……”安慧敏哭喊道,跳下床跑到小情郎的身前,一把抱住了他。

两人相拥而泣,末了,紧紧地拥吻在一起。安慧敏一边跟阿俊接吻,一边脱他的衣服,然后双双倒在了床上。她握着他那里,迫不及待地让他进入到了自己的深处……

此时的他俩,都没有想到,从这一刻起,他俩一起走上了通往地狱的道路。

那天的画展很成功,当晚吴总召开了庆功宴,出席的除了我和吴总以及画廊的工作人员以外,还有一些业界的同仁和媒体的朋友。

庆功宴结束后,吴总的司机先送我回家,再送吴总。我俩都喝了不少,吴总酒后吐真言。他告诉我,他并不是我的贵人,我真正的贵人其实另有其人,那就是索婉伶。

我惊讶不已,在吴总断断续续的叙述中,才得知索婉伶为我所做的一切。

从去年十月份我和吴总第一次见面起,几乎所有的事都是索婉伶在幕后操纵的,比如我卖出去的那些画,大部分都是被索婉伶买走的。包括这次的画展,从前期的宣传推广、场馆的租用,到请业界的名宿捧场和媒体的记者采访,所有的费用,都是由索婉伶出资。

也就是说,从一开始,包装我、提携我的人,实际上都是索婉伶,而吴总不过是她的一个代理人而已。

“俊豪啊!”吴总拍着我的大腿,酒气熏天地说道,“我不知道你跟索总到底是什么关系,但我看得出来,她对你用情很深呐!你能得到这样一个极品女人的垂青,是你小子上辈子修来的福分。”

那晚回到家里,我转辗难眠,为安慧敏和吴总告诉我的那些事。看着身旁正在熟睡的纪亚蕾,我告诉自己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?明天还会升起新的太阳。

饶是如此,我还是在心里对着远在奥地利的索婉伶默默地呼唤,伶姐,你我今生无缘,来世再做一对鸳鸯徜徉爱河。

黑暗中,两行眼泪从背对着纪亚蕾的我的脸上,默默地滑落……

安慧敏自从重新和阿俊在一起后,对他更好了,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颗心都交给对方。

但阿俊却拒绝用安慧敏哪怕是一分钱,每次安慧敏给他买这买那,他都说自己不能用她的钱,他和她在一起,不是为了她的钱。

每次都是安慧敏好说歹说,他才勉强接受。有一次,安慧敏来到她为阿俊租的住处,发现他刚哭过,问他发生什么事了,阿俊死活都不说。

后来还是安慧敏装出生气了的样子,他才说了出来。原来是他父亲的癌症又发病了,手术费还差一大截。两年前,他就是因为筹钱给父亲做手术,才沦落风尘。

“宝贝,为什么不跟我说呢?如果我不问你,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?”安慧敏流着泪,捧住小情郎的脸替他擦拭泪水。

“不、不、不,这不行,绝对不行……”阿俊连声说道,“我不能用你的钱,绝对不能用你的钱。”

“为什么啊?”安慧敏急道。

“我说过了,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。如果我向你要钱,谁都会认为我那天突然来找你,是为了帮我父亲筹集手术费。”

安慧敏莞尔一笑,将阿俊的头搂到怀里,“傻孩子,你找我是在你父亲发病之前,和你刚才说的这些,有关系吗?而且……”

她顿了顿,又说道:“就算是你找我是在你爸发病之后,我也愿意帮你……”

她动情地凝视着小情郎的眼睛,“因为,我爱你!真的好爱你。”

阿俊也凝视着对方,“真的吗?姐……”

安慧敏点了点头,吻住了阿俊的嘴唇。两人吻在了一起,脱去衣服在床上合二为一。

“宝贝,你爱我吗?”意乱情迷之中,安慧敏喃喃地说道。

“嗯……”阿俊一边抽送,一边应道。

“我要你说出来……”

“我爱你,宝贝……”阿俊说着,动得更快了。

当天,安慧敏就把阿俊父亲所需的手术费打给了他。

时间过得很快,次年二月,纪亚蕾提前了一月早产,给我生下了一个儿子。虽是早产儿,但各方面都很健康,我和纪亚蕾都说,儿子太想早点见到爸爸、妈妈了,所以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。

我们给这个孩子取名陈爱雷,取陈俊豪爱纪亚蕾之意。考虑到是个男孩,去掉了草字头。

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爸,还给他发去了陈爱雷的照片和视频。老头子开心坏了,说他有些同事之前已经当上爷爷了,原本想着我弟弟还小,他会在这件事上掉队,没想到我让他给赶了上去。

我爸还说,等放暑假,他就带着我弟弟来穗州看我们。我暗自庆幸自己利用大半年前的淄博之行,解开了我和老头子之间的心结,否则,这个世界上将少一对父子,也会少一对祖孙。

我妈那边是由纪亚蕾报的信。纪亚蕾跟我说,“妈虽然没明说,但我看得出她的意思,想来看看她的孙子。”

“她想来就来呗!腿长在她自己的身上,谁还能拦着她不成?”

我对于在淄博那晚,我和我妈的不欢而散,至今耿耿于怀。从那晚起一直到现在,我和我妈一次也没联系过,母子之间的冷战算是长期展开了。

“你这话说的?”纪亚蕾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下,“你不亲自开口,妈怎么来?人没面子的吗?”

“告诉你,这个口我是绝对不会开的,她爱来不来,不来拉倒。”

一想到那晚在淄博饭店的包房,我妈留给我的那个毅然离去的背影,我就觉得心寒。

“唉!没想到你们母子俩的隔阂这么大?”

纪亚蕾见我的态度如此坚决,以后也就没再提这事了。

为了照顾儿子,我们请了个月嫂。纪亚蕾的娘家人自打她跟前夫离婚,对她的意见很大,再加上她嫂子几个月前刚生了二胎,她母亲忙着带孙子,自然不会帮我们带孩子。

我们一家四口搬到了纪亚蕾以前买的那套大房子居住,三姨还是常常过来帮着照料何小琴,我们为此又给她涨了不少工资。

刚做完月子,纪亚蕾就去了某个派出所报到,在那担任副所长。到了这时,我和朋友合伙的装饰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,我在美术界的名气自去年的画展之后,也越来越大,一幅画能卖出不菲的价钱。

似乎一切都朝着更美好的方向发展,却不料,厄运正悄然降临。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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